章节目录 第140节

作品:《伐清1646

    夜晚的篝火渐渐熄灭,几百个人的篝火晚会也是张承第一次经历的,不过场面还在张承的控制之内。

    灯火阑珊,月影憧憧,大家都喝得非常尽兴,还好张承规定军中严禁饮酒,不然的话可能需要雇佣当地的百姓用板车给他们拉回去。

    张承把孙林、项城和江若水都叫过来,对着他们说道:“对于军中之后的规章制度,你们有什么建议?都说道说道。”

    三人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连连挥手推辞,表示自己一致支持张承的想法。可是张承执意让他们说出自己的看法,在张承的一再要求下,孙林开口道:“目前的管理还有一些模糊不清,有一些兵丁不知道自己的队正是谁。

    按照千户大人十五人为一队的设想,一个队正管理不过来,建议千户大人设立一个队副辅佐队正,这样方便管理;或者按照戚大帅的方法,一个队十二个人,设置一个队正。”戚大帅纪效新书里面是十二个人一个队,而且南北的军队一个队的人数都不同。

    “嗯,这件事情我会记下,还有别的事情么?”

    项城想了想说道:“我也是同样的想法,但是据我的观察,现在还有一些人脾气不改,不是说他们不怎么听话。就是喜欢闹腾,千户大人需要收拾一下这些人么?”

    张承想了想说道:“没必要,只要在训练的时候努力,遵守各种规章制度就可以了,剩下的时间随他们去。”

    张承不想把人管得太死,他们毕竟是一个一个鲜活的人,而且现在的生产力水平也不是后世那样,真的要是后世那种军队管理,估计会出大问题。

    江若水突然开口道:“千户大人,可以这样做,今天把所有的人集合起来,让所有的人都认识系列的队正和队副。”

    “现在确实需要这么做,让他们认识自己的队正,互相熟悉,这样才能够增加凝聚力。以后还是十五人一队,一个队正一个队副,这样虽然多出一个队副,但是更加方便管理,不用担心一个队正管理不过来的情况。规章制度也需要不断地完善,随着人数的增加,各种问题也会出现,相应的规章制度也需要变,这一点需要注意。”

    ……

    ……

    刘春接到自己队正李光华命令的时候正准备刷牙洗脸——这也是新的规定之一,必须保持周身的整洁,即使是身上的穿着破烂,也必须整洁干净。

    一边的许方平嘴里插着牙刷嘟囔着:“咱们千户大人真的奇怪,别的千户大人都是把自己手下的士兵当做家奴使唤,咱们千户大人倒好,什么东西都给我们。”

    “确实是这样,帮我们盖房子,帮我们训练,更让我们有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之前还担心被当做家奴使唤,现在这个担心倒是多余的了。”

    “刘春,许方平,你们两个赶紧出来,现在紧急集合,千户大人有事情宣布!”两个人赶紧闭嘴洗漱完毕,然后就被李光华请了出来。

    外面熙熙攘攘,张承站在台子上,看着下面的人来得差不多了,于是说道:“下面你们各自归队,接下来队正会上台,你们每个人都需要记住自己队正的脸,以后如果发现没记住的,按照之前的规章制度进行处罚。”

    二十个队正很快就上台,每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有惊喜,有淡然,还有不知所措的,而李光华属于着急。

    身体立得笔直——这个也是规章制度,在公共场合上台的时候,都需要这样行礼。

    “介绍一下自己!”张承走过来说道。

    “我是第一队队正李光华,请千户大人指示!”张承看他目光往前凝视,背部笔直如松,说道:“好汉子!第一队的,你们都记住了你们的队正没有?”

    “记住了!!”

    “好!下一队队正,上来!!”

    …………

    李光华下台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不属于自己了,虽然当时李光华极力表现出冷静,可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下来的。

    李光华还偷偷摸摸地看了一眼张承,感觉这位千户大人虽然严厉,但是浑身上下非常儒雅,还英武,恍恍惚惚地走着,刘春跑了过来,对着李光华敬了一个军礼,说道:“队正大人,今日上台的感觉如何?”

    “训练结束的时候没必要这样,咱们现在是朋友,没必要这样拘束。今日上台,感觉浑身战战兢兢的,自己怎么下来的都不知道,怎么说呢?就像是自己第一次放牛的时候一样,不知道做什么,我现在好想还在梦里一样哩!”

    “暧,你见到了千户大人么?”刘春迫不及待地说道。

    “见到了。”李光华有一些诧异,这个刘春平日里非常憨厚,而且一般不随便打听一个人的事情,今天怎么这么热切地去问千户大人的事情了?

    “那千户大人如何?”

    “感觉是一个儒将,眉宇之间自有一股英武之气,你问这个做什么?”李光华很诧异。

    “千户大人帮了我那么多,我也没有什么能够回报大人的,就想着记住大人的相貌,然后请一个木匠来帮忙刻一个雕像,在家里头供着。”刘春说道。

    “你还是别了,千户大人可不喜欢这样。你想想,平日里千户大人都是对我们严厉,而且有几次几个人悄悄讨论神鬼之类的说法都被千户大人厉声呵斥,还被打了板子,那几个人现在还带着伤在训练呢!以后这样的事情别做了,千户大人不喜欢。”

    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那千户大人喜欢什么?”刘春急得团团转。

    “我看咱们千户大人是一个儒将,将来的功业可能比得上戚爷爷,肯定喜欢作诗!!”李光华说道,脸上充满了自信。

    “是啊!确实是这样……”刘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对李光华道谢,把一条咸鱼给了李光华之后就匆匆忙忙离开了。

    搞得李光华一头雾水。

    而张承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对话,此时此刻他正在为了其他的事情发愁,这个时候他收到了监督总理张家玉的一封信,内容是让他去赣州城里打探消息。

    现在的局势很不好,整个江西省北部近乎全部沦陷,只有赣州这个地方在苦苦支撑,而根据张承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到了最后,赣州估计也是城破的结局。

    不过时间是一个月之后了,趁着这段时间需要赶紧训练,争分夺秒,全力以赴。

    第二天早上没有训练,原因是大家都在准备盖军营。军营的设计是张承参照后世军营的设置,虽然是无限简化版本,但是张承把认为最重要的保留了下来,一个训练场还有一个饭堂,还剩下一个小小的空地,张承就设置了一个厕所。

    并不是因为他心思玲珑,而是因为今天他走路的时候踩到了某样柔软的东西……

    “刘春,今天千户大人叫我们搭窝棚,你咋就这么起劲呢?”许方平一脸疑惑说道。这个又不是亲家,用得着这么努力干活么?许方平看见刘春精赤的身子上流着满满的汗水说道。

    “你不懂!”刘春说道。

    “我咋就不懂了?我觉得你就是傻!傻不愣登的!!”许方平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傻?为了千户大人,傻一点儿也是值得的。”嘿嘿地笑着,同时扛起一根木头,许方平看了看自己这边的东西,再看了看刘春那边的东西,默默收起了自己的嘴巴子,也开始了自己的搬木头旅程。

    木头不是很重,采用江南地区传统的营造方法,几个懂木匠工作的还主动作起了木匠活计,做了一块一块的板子,上面还有规整的榫卯结构洞口。张承还特地过去看了看,真的是巧夺天工,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和手艺。

    工地里热火朝天,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做着工作,不过张承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很多人失误,比如从一些地方摔下来,比如从被一些东西划到,但是他们好像没有任何反应,顶天看了看伤口就继续去工作了。

    “看来以后医疗兵的队伍必须建立起来!!必须建立。”

    可是建立需要钱,现在哪儿来的钱?军饷还有一些,但是经过了租房还有各种购买之后,只剩下了一半,不过张承有信心凭借后世的知识来挣钱,钱不是问题,问题就是粮食。

    “大人,真的有必要这样做么?”在建立提出这个想法的最初,项城就不止一次问过这个问题。

    “必须要建新房子,必须建!屋子可以小,可以破,但是唯独不能脏!屋子小、破是因为财力不够没办法,可是如果脏了,那是这个人也就没有什么进取心了。”

    项城听了这个回答,不禁陷入沉默,默默思考这个问题的答案,张承也不打扰他,让他慢慢思考。这是一个好苗子,能够思考,张承也愿意去培养他。

    建立医疗兵的事情暂时放在一边,现在需要解决的窝棚问题,不过好在工地那边的基本框架已经搭建了起来,最勤奋的几个人已经开始盖瓦了。

    刘春拿着手里面的瓦片,心里面如同吃了蜜糖一样甜蜜,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这种自己亲自把自己的家一块砖头一块一块瓦片建立起来的心情,真的是很难形容。

    这是自己亲手盖的房子!!

    刘春可以自豪地对自己说。

    现在需要的准备工作也很多,其中就有涉及军服、粮食的问题,张承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广州一趟。

    临行前,张承把几个把总叫了过了,让他们好好管理一下三百号士兵,自己就离开了。

    此刻的广州同样是繁华之地,作为沟通东方和西方的一个港口,这里自明中期之后逐渐繁荣,到了明末的时候更是昌盛,传教士和西洋人都往来于此,已经有了后世国际大都市的雏形。

    街上行人熙熙攘攘,贩夫走卒在沿街叫卖,各种各样的吃食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张承走进一家名字叫做“凤翔楼”的餐馆。

    一眼看去人还挺多,见有一个人占一张桌子,就示意可否拼桌。

    那人看张承不似寻常人,行伍之气时不时散发出来,就连道可以。

    张承坐下点了一份小炒猪肉、一份小菜、二两白酒加上一些小卤菜。

    饭馆小厮连连记下,同时连连招呼其他人,点菜小厮东奔西走,厨房叮叮当当的碰撞声响起,不一会儿香气就飘了出来,张承看对面那个人一身粗布衣服,眉目之间有市井之气,就说道:“兄台可是在这边做生意?”

    那人笑着说道:“兄台慧眼如炬,小人正是在这广州城内做生意,不过近年来时局不好,生意也不好做了,现在也是难以糊口。”

    “生意场就是如此,有人赔钱就有人挣钱,天道轮回,你少了一些,别人就多了一些。不知道兄台因何缘故至此?”

    “此事先不谈,不一会儿这酒楼后台就有昆曲和说书,这酒楼的昆曲和说书可是在这附近有名得紧,来这儿吃饭都需要听一听。若是这位兄台不嫌弃,可以听上一番,有些事情稍后再说也不迟!”

    “好说好说!不过还未曾请教兄台姓名?”这个时候上菜小厮马上就把菜端上来,芬芳四溢,张承把菜端上来对着那人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小人姓高名泰,表字不曾有。”

    正当张承想要介绍自己的时候,这时大堂正中的台子的幕布缓缓拉开,上置桌椅,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几个穿着戏服的戏子登台,红红绿绿的颜色亮得人眼花缭乱,一边的高泰说道:

    “今日的曲目可是汤义仍的牡丹亭。别有一番风味,昔日里达官贵人都喜好听这昆曲,兄台不妨也听一听,稍后介绍自己也不迟。”

    “好说!”实际上张承一点儿也不想听这个,可是这听戏和后世麻将桌上讨论事情有异曲同工之妙,张承也只好耐着性子听着。

    这次上演的是牡丹亭的第十二出:寻梦。

    台子上的戏子分外妖娆,唱念做打尽态极妍,几个衣着得体的侍女走了过来,端过来一些小食,有干果和一些当地特色食品。

    “张兄弟有所不知,这台上的戏子唤做刘桃枝,这边的贩夫走卒都听他的戏,声音柔和,和达官贵人的交情也是不错的,据说和刘承胤总兵交情不错。”一边的高泰语气神神秘秘的。

    一个浓妆艳抹的老鸨子走了过来,只见她一身彩衣罗绮,满头珠翠轻摇,烟视目行举着酒杯,嘴角挂着笑容连连鞠躬:“承蒙各位姐夫关照,老身在这里谢过大家了!

    今日的曲目定然是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的,我家女儿别的可能不太精通,这牡丹亭可是一块金字招牌,全赖着各位的仰仗!今日老身来迟,这一杯酒就权当做对大家的谢礼,祝大家吃好喝好!!”

    说罢一饮而尽,同时媚目选视,看了看台下,隐入后台不见。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着,眉目含秋波,开口就是吴侬软语:

    “他倚太湖石,立着咱玉婵娟。待把俺玉山推倒,便日暖玉生烟。捱过雕阑,转过秋千,掯着裙花展。

    敢席着地,怕天瞧见。

    好一会分明,美满幽香不可言。梦到正好时节,甚花片儿吊下来也!”

    旁边一个醉汉,脸色微红,听见这句话就借着酒劲儿说道:“刘姑娘,莫要有甚么怨气,随了我,定叫你做一个好姑娘!!”

    “此人原本是一富贵之家,据说曾是临清人,原本是一个富商,最喜刘姑娘的戏。北方事变之后,全家近乎死绝,徒留他一人辗转流离到了这里。

    不过此人仍然记得这位刘姑娘,凤翔楼本想要把这个家伙赶走,不过念在此人之前的情谊,加上没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举动,也就随他去了。”一边的高泰时不时补充道。

    这刘桃枝也不知道有什么魅力,竟然让这富商子弟这么趋之若鹜,不过好在现在的昆曲已经听完了,一边的高泰又说道:

    “这说书的叫做云亭山,据说也是从南直隶流落过来的,是当地很有名的一个说书人。若是要请他说书,需要提前几天交定帕才行得通,今日正好是此人说书。”

    “名气这么大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我肯定是要去听一听的,不知道如何过去?”张承说道。

    “说书人不在这里,且跟着我走。”高泰说完就往外走,张承也跟着。

    走了约摸十几米,入眼一个拱形大门,门楣之上一个大牌匾,上书“毓山敏秀”,走进去是一个花园,树林阴翳,鸣声上下,花木参差,木质的回廊掩映在乔木中。

    花园左侧一个水池,水池正中一个太湖石,上面点缀一两株绿植,周围的粉色荷花高低错落;正中一条曲径,曲径两侧是雕刻荷花的栏杆,行至三分之二处有一破旧的小船,船头处挂着一件蓑衣,一条船桨拴在船上,配着荷花,如同置身江南水乡。

    这里的景致让张承刮目相看,平日里借着电视剧里面学来的对于古代民间的感受瞬间消失,这说是一个园林也不为过,如何都能把他和一个酒楼联系在一起。

    而且一些侍女虽然称不上眼含秋波,但是素衣短袖,粉黛略施,一看就是良家女子,这个和张承以往的印象又是大大的不同。

    穿过花园,来到了一栋二层小楼面前,两侧树木错落有致,小楼正中应当就是那个叫做云亭山的说书人。

    此人矮冬瓜一般,头戴方巾,身着白衣,前方一块惊堂木,正讲着景阳冈打虎。下面已经坐了一些人,每个人边上都置一张小方桌,上放一些小食和茶饮,边听边吃。

    高泰挑了一个正中的位置坐下,一个婢女很快就端上来一些点心茶水,两人先后坐下。

    张承左边是一个富商模样的人,身体肥胖,身上绫罗绸缎的,张着大嘴,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柳敬亭,而此时的柳敬亭说书正说到紧张刺激的地方。

    “武松一看路边的酒旗招摇,心中的酒虫不由得上来,再一看,路边一个牌子,上书:‘三碗不过景阳冈。’”

    云亭山大头一歪,哈哈大笑三声:“这武松心想:好大的口气!!看我今日不喝个七八碗!看看能不能过得这景阳……”

    云亭山的话还没有说完,旁边的富商就跟着咧着嘴笑了两声,似乎被说书人带动,准备端起一边的酒碗喝上一口。酒碗刚端到嘴边,云亭山的惊堂木猛地一拍,“啪”的一声巨响,那胖子吓得浑身一抖,酒都淋到了胡子上,就连张承和高泰都吓了一跳,往台上看。

    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云亭山往周遭看了一眼,继续道:“进得酒家,武松转目一看,七八张桌椅,一长溜净酒缸,偏偏无人。武松把包袱往桌上一扔,大吼道:‘酒家,拿酒来!’这一声吼,震得店中空缸嗡嗡有声,顶上瓦片哗哗掉土……”

    张承见一边的富商听得津津有味,不由得对一边的高泰低说道:“这柳敬亭说得不错啊!”

    高泰抚须而笑:“这是自然,这一带无论是富商还是我等平民百姓,都是知道此人的,平日里也是听他的说书消遣。”张承此时此刻想的是如何弄到钱和粮食,心思不在这边,“嗯”了一声之后吃着点心,也不说其他。

    刚刚想得入神,云亭那里惊堂木一拍,惊得张承浑身一个激灵,一下子从幻想之中拉回现实,台上的柳敬亭看了看屋顶,口中说道:“店家出门一看,店中一黑大个,身长一丈二,柳斗般的脑袋,手掌如蒲扇,握起来的拳头也有斗碗大小……”

    旁边那富商也抬头看了看屋顶,口中听龇牙咧嘴地叹着气,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舞了几下,显然是听入了迷。

    张承微微挪动自己的位置,离他在远了一些。

    再回过头看了看高泰,似乎也听得入了迷,对周围的动静不闻不问。

    边上的几个侍女吃着瓜果,目不转睛得看着台上。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个侍女咳嗽了一声,许是被云亭子听见了,那张冬瓜脸写满了不高兴,静静拿着惊堂木不说话。

    这下可好,几个看样子是老顾客的家伙回过头怒目而视,如同雨点一样的污言秽语劈头盖脸打向几个侍女,那侍女被吓得面无人色,汗陡如雨。一边的高泰赶忙起身拱了拱手给几位老顾客道歉,几个侍女也拱着手道歉。

    几个老顾客看样子也不是不识趣的人,叮嘱了几句之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听说书。

    张承低声对高泰说道:“架子还挺大。”

    高泰说道:“无妨无妨,这人就是这样的脾气,方才几个人也是知道他的脾气才这样做的。”

    张承又看了一眼一边的胖子,刚才就是他骂的最欢,现在消停了之后立刻就进入状态,听得如痴如醉。

    台上还在继续,云亭山一直说到景阳冈上,武松走到半路,路边树枝摇晃,一只吊睛白额虎窜出,那胖子估计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武松,一只手一挥,几滴清酒滴落到张承的衣服上。

    “这位兄弟,小心一些手上的酒杯。”张承对着边上的胖子说道。

    谁知道那个胖子恍若未闻,似有若无地“唔”了一声之后继续听说书,全神贯注,甚至嘴角流出晶莹的口水都不知道。张承摇了摇头继续对付点心,说书没兴趣,这个点心还是不错的,纯天然无污染更没有添加剂,后世可是无福享受。

    云亭山说到武松打虎,语气越来越慷慨激昂、抑扬顿挫,语速也越来越快,唾沫更是横飞。台下的观众更是屏气凝神,唯恐听漏了一个字。刚说到老虎尾巴一扫,武松让过后骑到他身上,云亭山的声音愈是慷慨激昂:“举起碗大的拳头往老虎脑袋打去,只听见轰的一声……”

    前面那个胖子听到精彩处,双手手舞足蹈,往上一扬,一杯酒就结结实实地淋在张承的身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张承怒火中烧,一个拳头直接打过去……

    “老虎口中吐血,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