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56章

作品:《清狂

    季亭重新用手抵住了额头,眉眼都隐在阴影中,所有的谋算都藏在夜色中。

    有人整宿都难眠,但肯定不包括叶清弋。

    他只知道戚栖桐替他做了人证,他无罪,料想戚栖桐也平安,所以在耳室里酣睡到天亮,开门声响起他才醒来。

    戚栖桐和沈荣铮一起来找他,说是在路上撞见了,所以同路。

    随伺的宫人留在室外,沈荣铮推着戚栖桐进门。

    沈荣铮还是叶清弋被带走了才知道,他在席间借口说去醒酒,其实是去洗霜园赏梅了,还是跟长平君一起。

    他早就提醒过叶清弋,让他离长平君远些,结果好了吧?就说长平君危险了,要不然廖原惨死,怎么连累到了叶清弋头上?

    这些话他是不敢当着戚栖桐的面说的,戚栖桐也不在意旁人怎么想,左右现在已经无事,他不过是想在出宫之前跟叶清弋见一面。

    叶清弋喝着冷茶醒神,耳边是沈荣铮的声音。

    “听说又找到了新的物证,是一块染血的手帕,现在宫里到处在找身上衣服上有不明血迹的人,不知道查得怎么样了,反正在灶房里抓了好几个烹牛——”

    “噗——”

    “咳咳咳!”

    沈荣铮站在叶清弋右侧,眼睁睁地看着他将一口茶全数喷到长平君身上,看着长平君发怔的样子,沈荣铮吓呆了!

    “对不住了!”叶清弋放下半盏茶,跳到戚栖桐轮椅前,手忙脚乱地抹戚栖桐身上的水渍,“沈兄,可有帕子?”

    沈荣铮跑出去后,戚栖桐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他眨着眼睛,抖落眼睫上的水珠,咬牙切齿:“叶清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是你要好好感谢我。”叶清弋翻起他的衣袖,让他看自己衣袖上沾的血迹。

    戚栖桐反应过来了,许是昨日杀廖原的时候粘上的,昨夜他心中不安,没心思睡觉,也没更衣,要不是叶清弋瞧见了,他还真发现不了。

    可大清早就被喷一脸的水,谁能舒服?戚栖桐皱着眉抱怨:“还不是你不会善后?为何不把帕子带走?”

    这话有些没道理,帕子上全是血,带出来太难处理了,再说了,就算没有帕子,身上有血迹本来就招人怀疑,不过叶清弋不争辩,见他气得两腮微红,还挺好看。

    还好他还穿着昨日的衣裳,要是换下来的衣服被旁人拿去,指不定又要生事,叶清弋飞快扫了眼戚栖桐眼下,了然了,他不仅没更衣,估计整宿都没休息好。

    “发生什么事了?”

    戚栖桐余光看见了沈荣铮,没有开口,接过干净帕子擦脸。

    沈荣铮看见叶清弋将帕子按在长平君的袖口吸水,有些奇怪,叶清弋这口茶喷得真够多的,他道:“君上,清弋,同僚唤我去办案,我必须要走了,对了,凶手查到了。”

    “是一个新入宫的内侍。”

    【作者有话说】

    看到这一章的宝送点海星鼓励鼓励我吧~(#^.^#)

    第30章 遮掩

    凶手已经找到,叶清弋和戚栖桐可以出宫了。

    踏上回家的路,他们双双沉默着,并没有逃过一劫之后的窃喜。

    廖原会前去潭波殿,是因为和戚栖桐的约定,而如今抓到的凶手能找到昏睡的廖原,并将他杀害,那就不得不怀疑,凶手很可能知道他们进出过潭波殿。

    “怕么?”叶清弋突然问道。

    叶清弋就在身后,隔着段距离的,但戚栖桐仿佛就像是贴在他胸膛一样,透过他有些轻的话语,知道他这么问并没有恶意。

    戚栖桐摇摇头,现在他的处境比亲手杀掉廖原要好受得多,他反问叶清弋:“你怕么?”

    叶清弋想说不怕,随即想到昨夜邹振的刻意刁难,他不傻,看得出邹振是想激他,让他把事情闹大,从而出丑,所以他干脆将计就计,闹得更大更响,远远超出邹振的预期,让他也讨不到好。

    可邹振这么难为他,总不能是心血来潮,一时兴起跟他一个年轻小官一般见识吧,就是冲着将军府的颜面来的。

    叶清弋可以不在意自己,但不能不在乎将军府,潭波殿里的所见所闻,现在想来还是有些后怕的。

    戚栖桐看出了叶清弋的顾虑,飞快笑了一下,“该担心的是我,我也是昨晚才知道,找叶中尉做证人,似乎并不是很能让人信服。”

    有叶清弋作证,大理寺根本不认,叶清弋知道自己被为难,但不知道戚栖桐也……

    “后来怎么脱身?”

    “是英贵人。”戚栖桐没想到他会出来作证。

    当时在戚栖桐说出叶清弋之后,大理寺小吏眼中尽是疑色,太后疲倦至极,不想再旁听这些事,也不让戚栖桐插手。

    谁曾想,殿内一直坐在角落的英贵人突然站起来,施施然行了个礼,得体地笑着说:“臣可以作证,君上与叶大人的确去过洗霜园。”

    英贵人言之凿凿,观之神色并无扭捏闪躲,可没想到他的话说出来竟然遭受到了比戚栖桐所面对的更严重的质疑。

    皇后斥他:“母后还在席上,你暗自离席,什么规矩!”

    文贵妃阴阳怪气他:“皇上赏妹妹的各色百花还不够好看么?去洗霜园?姐姐还以为就只有咱们这样没赏的,才去逛天寒地冻的洗霜园呢。”

    大理寺小吏的质疑倒还有用些:“英贵人为何刚才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