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732章

作品:《争魏

    东吴也是被淮北压的喘不过气来来。

    “相国有河北青徐兖豫,父亲只有一淮北,如何与其相抗?”钟邕一脑门的冷汗。

    钟会自负道:“杨峥原本也是西平一郡,数年间垮有雍凉,为父之才不在其下,为何不能凭淮北崛起?有淮北便有淮南,有淮南便能与东吴联合,上可直取洛阳,中可取许昌,下可北上青徐,陛下的齐公不正是此意?为父不是王凌、毌丘俭、诸葛诞,一生未尝得水,今得淮北如龙入渊矣!”

    钟邕哑口无言,以他的口才自然争不过钟会。

    这时蒋斌在门外求见,“都督,大事不妙,司马昭颁布诏令,取消天下屯田,令淮北屯田客回青徐豫兖……”

    钟会眉头一皱,“好一个釜底抽薪之计!”

    淮北的根本就是屯田,以及田里面的屯田客。

    钟会有这么大的口气,也是因为手下控制的人口。

    刚刚赴任淮北都督还没有一个月,各地都没有交接。

    司马昭的诏令来的正是时候。

    “邺城、下邳、许昌屯田客动辄叛乱,相国此策利国利民。”钟邕在洛阳时,司马昭对他不错。

    “没想到子上还能出此良策!”钟会一脸的惋惜,“然此策亦不能解关东之困。”

    “此必是贾充之谋!”钟邕恨道。

    贾充针对钟家不是一天两天了。

    此刻的贾充正围在司马昭身边嘘寒问暖。

    自从冯飒大败之后,司马昭的身体就时好时坏。

    以前他推辞晋公、晋王,现在却不想推辞了。

    如果他迈不出这一步,他的儿子司马炎就更没有机会。

    司马家已经三代权臣,难道第四代还要做权臣?

    “废除屯田制只是开始,其后有占田制、户调制、和品官占田荫客制。”二十五岁的司马炎侃侃而谈。

    “继续说。”司马昭喝了一口暖茶。

    外间亦是阳春,但司马昭却裹着锦被,仿佛冯飒之战的酷寒一直留在他身体之中。

    “中原地广人稀,不缺田,缺人,所以废除屯田制,释放人口,自行开垦占田,丁男占田七十亩,女子占田三十亩,此为课田,按课田数征收田租,丁男课田五十亩,丁女二十亩,次丁男二十五亩,次丁女及老小不课,每亩课田租米八升,此为占田制!”

    司马昭欣慰的点头。

    这个儿子一直被精心培养,今日终于能独当一面了。

    当然,司马昭也知道此策不是他一人的功劳。

    司马炎身边聚集着一群才俊,刘弘、张华等人。

    尤其是张华,乃张良的十六世孙,被名士阮籍、刘放等人评为王佐之才。

    “丁男之户,每年输绢三匹、绵三斤,丁女及次丁男为户减半,此为户调制。”司马炎也饱读多年。

    “何为品官占田荫客制?”司马昭问起了最关键之处。

    “朝中官员一品可占田五十顷,以下每低一品减田五顷,荫亲荫客制,规定除官员不课田,不缴户调外,可按官位高低,荫其亲戚,多者及九族,少者三世。”司马炎道。

    这其实是保证了士族的权利。

    也是进一步向士族妥协。

    司马昭在位多年,岂会不知其中深意?

    占田制,既能让天下百姓有田可种,也强化士族的利益。

    很简单的道理,占田占田,寻常百姓抢的过士族?

    所以上等良田自然会被士族“占”了。

    不过百姓还能分到中等田、下等田。

    而且上等田下等田不是固定的,一场水灾,一场地震,上等下等就变了。

    短期内,中原一定会迎来爆发。

    士族和百姓都占到了田。

    但长期,随着士族扩大,百姓只会被进一步的剥削和压迫。

    司马炎规定的很好,朝中官员一品可占田五十顷,以下每低一品减田五顷。

    问题在于,这些士族占了多少田,朝廷不可能查出来。

    “大善!”司马昭脸上忽然蒙上了一层神采,“此策可解眼前之困局,一举四得!”

    贾充连忙送上马屁,“士子天资聪颖,有太傅、相国之风!”

    这句话无疑是在间接提醒司马昭抓紧时间了。

    司马炎拱手道:“官九民一,百姓困苦,恳请父亲怜惜天下百姓,恢复官七民三,轻徭薄赋,则天下自然归心!”

    杨峥拿下关中与蜀国,东西之争已成定局。

    再这么涸泽而渔,就是给西面机会了。

    司马昭点点头,“就依我儿所言。”

    第五百五十一章 将变

    王经一回到洛阳就直接面见皇帝。

    二人相顾,泪流满面。

    “陛下何必以神器授予他人?杨兴云托名魏臣,实与司马氏一般无二。”王经作为关东寒门士人,早年是与许允齐名的名士,对杨峥的印象也不好。

    也只有这样没有背景的人,才会真正的忠于曹魏,忠于皇帝。

    “这大魏还是朕的吗?”曹髦反问道。

    王经一时无语。

    李昭、焦伯二人亦神色黯然。

    曹髦年轻而俊朗的脸上爬满了仇恨,因此而狰狞,“司马昭不是想做晋王开晋国吗?朕就封一个秦王、秦国压在他头顶上,让他时时刻刻记着冯翊大战之耻!”

    王经没想到皇帝对司马家的仇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