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卷:封侯拜将第五十二章:相马大会（4）金毛狮马

    赵武灵王：“孩子，你仔细观察一下这匹马和普通市面上的马有什么不同之处？”

    廉颇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匹骏马：

    只见它全身毛发呈金黄色，眼睛里露着炯光，脖颈优美、四肢修长，虽然才5岁但已与成年马的体格相当，再进一步观察，每根毛发都井井有条、每缕肌肉都鼓挺硬梆，它纹丝不动、静缕安详，它日行万里、界世翱翔……有诗为证：

    一啼江海定，

    一踏五岳平。

    一晃乾坤阴，

    一望日月明。

    廉颇观察了好久终于抬头对赵雍（赵武灵王）说道：“大王，臣觉得这匹马与普通市面上的马有太多不同了，要是细说不同之处的话怕是要说上很长的一段时间，但是困扰在臣心中的最大疑问是：为什么这匹马通体都是金色？市面上的马大多数都是红色的、枣色的，黑色、白色的马已经属于极少数了，而金黄色的马我从来没见过、甚至我读过的书籍也没有相应的记载。”

    赵雍点头道：“这匹马是我赵国的镇国金马，它有个学术上的名字叫：金毛狮马！”

    廉颇听到此处疑惑道：“金毛倒是可以理解，湿马（谐音）？我看它全身也不湿啊？为什么叫湿马呢？”

    赵雍笑道：“这个狮不是湿透了的湿，而是狮子的狮！”

    廉颇继续疑惑道：“柿子（谐音）？这匹马是不是爱吃柿子？”

    赵雍哈哈大笑：“狮子是一种动物，不是柿子哦！狮子是一种中原地区所没有的猛兽，它的体型和老虎一样庞大，灵活度、机敏性、捕猎能力也和老虎差不多，它和老虎最显著的区别在于它头部的鬃毛比老虎要茂密很多！”

    赵武灵王说完便掏出随身锦帕用毛笔写上四个字：金毛“狮”马，并递予廉颇。这个“狮”则是赵国现在所没有的文字，赵武灵王特意取军队里的常胜之“师”、三公之首太“师”加了个反犬旁组成了这个新的文字“狮”，寓意着：狮子有师团一样的力量和勇武、太师一样的博学与尊贵。

    廉颇跪着接过锦帕：“镇国马全身金色、绒毛比普通马匹茂密很多、肢干修长粗壮、咆哮声如同打雷、来无影去无踪……陛下赐名：金毛狮马再合适不过了！”

    赵武灵王哈哈笑道：“廉颇啊，金毛狮马这个名字可不是我起的，是当年的相马大师伯乐先生所命名的。此马亦是伯乐先生穷尽一生之力云游四方得到的最特殊马匹，当年伯乐先生为感激与赵简子的仆主之情，就将此马赠送给赵简子，当时这金马有雌雄两只，赵简子十分喜欢，但当时的赵简子仅仅是晋国的一个普通臣子——人微言轻，所以得此宝马只能藏于地窖之中。这地窖里有我赵氏一脉的风水气运树，此树是当年造父（赵国王室的祖先）传承下来的，树兴则赵旺、树衰则赵败。谁成想地窖缺光少植，两只雌雄金马的食量又极其之大，于是乎气运树便被二马尽根吞下，从此之后：两匹金马高兴则我赵氏一脉兴旺发达，两匹金马忧愁则我赵氏一脉烦恼不断……所以历代赵国君主无不好生伺候着这两匹雌雄金马，这两匹金马一直活到一百七十三岁才交配生下眼前的这匹镇国马。”

    廉颇听到这里便脱口问道：“陛下，想不到金马竟然有如此长的寿元，那现在这两匹金马在哪里啊？”

    赵雍叹气道：“在这两匹金马一百七十六岁之时，母马因为第二胎难产而死，公马也伤心欲绝，抑食而死。两匹老金马双双离开了这个世界，只留下眼前的这匹小金马……”

    说道此处，赵武灵王无奈地摇了摇头：“自从父母离世，这匹小金马几乎每日都愁眉苦脸、很少有高兴的时候；它的心情影响着我赵国的兴衰，这不最近几年各国局势突变，我赵国也是更加地举步维艰、异常地困难重重！已经到了不得不进行改革的地步了……”

    廉颇听到此处安慰道：“陛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赵武灵王摸着廉颇的头笑着说：“今天看到这匹金马在你身边奔跑得如此开心，寡人就能预知：赵国的未来必然是一片光明！”

    廉颇跪道：“赵国出了您这样的圣明之主，肯定会走出困境、走向光明的！就算没有我和镇国金马，您也一定会带领赵国披荆斩棘、乘风破浪、转危为安、化险为夷的！”

    赵武灵王笑道：“廉颇，你小小年纪却这么会说话，这么会哄寡人开心。这匹镇国金马果然是没选错主人啊，寡人将这匹金马交付到你的手中果然是正确的！”

    廉颇又跪道：“大王，镇国金马是历代赵国国君最看重、最重要的宝物之一，将镇国金马交给我，我怕承受不起！还望大王收回成命！”

    赵武灵王扶起廉颇道：“不要推辞了，镇国马都已经认了你这个主人了，寡人只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

    廉颇再次跪道：“臣可以帮大王养马，哄镇国金马开心，所以大王没必要将金马交付给臣。镇国金马仍然是大王的，臣愿做大王的马夫，愿做镇国金马的饲养员！望大王收回成命！”

    赵武灵王再次扶起廉颇道：“廉颇，你不要再推辞了，寡人在来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要将镇国金马赠送于你，以后这匹马就是你在战场上建功立业的最亲密伙伴，你以后只要好好待它就是对寡人最好的回报！”

    廉颇接下来又跪道：“大王，镇国金马乃万金之躯且关乎到赵国的气运，万一在刀剑无眼的战场上出了意外，廉颇就是赵国的最大罪人，臣那时怕是无颜面对大王、无颜面对赵国的百姓、无颜面对赵国的山山水水了！臣还是请求大王收回赠马的命令。”

    赵武灵王接着又扶起廉颇道：“廉颇啊！儒家圣人孔丘（孔子）有言：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寡人认为这句话非常有道理，是的，世间万事都有定数，同理世间万物也有其固定的生存周期。有的生物一直生活在舒适安逸的地方（比如王宫之中），结果却早早离开了人世；有的生物一直生活在凶险异常的环境中（比如战场上），结果却寿近期颐。所以战场的磨砺对于此马而言未必是坏事，它若是活不长，呆在哪里都短命；它要是有命活，无论是王宫的马厩中还是枪林箭雨的战场上，都死不了。廉颇，你还小，刚刚这番话是很有深度的，寡人不强求七岁的你能全部理解这番话的意思，但寡人希望你能明白：寡人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你作为赵国的子民、作为寡人的臣子，寡人的命令你是不是应该无条件服从，无条件执行呢？”

    廉颇跪道：“童子军廉颇谢陛下赐马。武灵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武灵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武灵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廉颇三拜九叩之后，在赵武灵王的搀扶下再次站起了身：“陛下，有句话臣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赵雍略带惊讶道：“嗷？什么话，但说无妨！”

    廉颇：“金毛狮马毛发多于普通马倒也没什么，但是它浑身都是金色，真要是日后上了战场，怕是格外地引人注目……这对于它来说未必是件好事！”

    赵雍点头道：“此言有理，战场上最多的是骝红色马匹，黑色、白色的马匹都是比较少见的了，金色的马匹更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要是陡然出现在战场上确实会格外吸引关注……寡人建议：你每次上战场之前准备好涂料，将它涂成你喜欢的颜色不就好了嘛！这不是什么大问题的。”

    廉颇点头表示同意赵武灵王刚刚的那番话，他又摸了摸金毛狮马的脸颊道：“你要是一匹能变颜色的马该有多好啊！”

    廉颇话音刚落，神奇的事情便发生了：金马狮马抖擞了一身皮毛顷刻之间便化成了骝红色的马匹。

    眼前的这一幕不仅仅让廉颇惊讶至极，连一向见多识广的赵武灵王也在内心惊叹不已……

    赵武灵王随后对廉颇说道：“金毛狮马有通灵之能，你担心金马上了战场会格外引人注目，它便变成了最常见的骝红色。可见它从内心深处是愿意认你这个主人的，是愿意跟你征战天下的！”

    廉颇郑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金毛狮马便开始刨坑，将四名饲养了它五年的侍卫尽数埋了起来……

    做完这一系列工作之后，赵武灵王从一个神秘的小屋里拿出了一方锦盒，他打开锦盒对廉颇说道：“孩子，这是寡人命能工巧匠为这匹金毛狮马打造的马鞍、马蹬和缰绳，你亲自给它戴上吧！这马鞍、马蹬和缰绳与市井所卖之物有所不同，它们是可以自由调节大小、调整长宽的，以后随着金毛狮马的年纪增大，它们也会慢慢变大变长；而且这马具是特殊材料所制，百年不锈、千年不腐、万年不化，算作寡人庆贺镇国金马认主成功的额外礼物吧！”

    廉颇帮金毛狮马佩戴好马具之后便和赵武灵王各自骑马一后一前地赶赴马场大厅。

    到了大厅之后，所有童子军都牵着自己的战马（马背上配有马鞍、马肚上配有马蹬、马鼻上配有缰绳。）整齐地列队站在原地等候赵雍的检阅。

    赵雍从墨家的“沙漏计时器”中得知：现在已经是卯时之末（大约早上7点）了。

    原本相马大会预计到子时之中（大约凌晨0点）便可结束，最长也不会超过丑时之初（大约凌晨1点），但如今超出预计时间太多太多了，所以原定计划的骑马阅兵仪式取消了，赵武灵王的发言致辞也进行了大规模的删减……

    至此相马大会的所有流程都一一走完，迎着新的朝阳，赵雍、肥礼、廉彪等人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朝会，廉颇、白起、赵奢等人也开启了新一天的训练任务……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